曼珠沙華。花開無葉,葉生無花。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,獨自彼岸路。
要我如何用語言,來描述她的花語。
有若杜鵑啼血,她如火如荼地盛開,
在秋彼岸,在墳塚墓側,在這荒寂又荒唐的塵世…
她的絢爛緋紅,她的執迷不悔,利劍般穿透我的心。
如果註定是生生相錯,世世不得見。那麼何苦?!
何必…我赤顏如血時,你已離開;你碧翠豐滿時,我還未來。
所有的不甘和執迷,是否都能用血淚代嘗?
在千年的輪回裡,我們一次次等待,一次次奔掙,而又一次次鎩羽而歸。
不被救贖,不被超度,甚至不被理喻。
明知求錯了簽,卻仍要斂衣而拜,焚香長跪。
佛說,萬事皆空。 我說,恕字從心。 佛說,放下。 我無言。
原以為只是今生的劫數,卻不想是永世的顛覆。
一葉萍,載浮載沉,
我沿著彼岸的花期,做生生世世的囚,飄蕩無依。
我們不曾相見,卻也不曾相約別離。
你知道,這是誰也無法悔棄的前盟,這是我們唯一的信仰。
哪怕在忘川我們都變了模樣,篡改了經歷遺失了過往,
三途河的濁流裡依舊會有我們隔絕生死的幻依。
這樣足夠了麼?
我們究竟在等誰的恩典,誰的救贖和寬憫。
又或許這一切只是我杜撰出來的故事。
在真實的境遇裡,我非花開,你非葉落。
木石前盟與金玉良緣,皆不屬於你我。
寄形於離殤,你從光亮裡現身,
一步步走向我的一刻,我的淚湧出眼眶……
那是曼珠沙華的泣血,那是我多少年來一直咀嚼的苦果,
那是愛恨糾結寧願頃刻之間死去的痛楚。
我們終是做了不同的決擇,在忘川。
再沒有靈犀的念牽。
縱是同舟渡,不能相認;縱是共枕眠,不能惜守。
從此,陌路。
拾階而上,讓華髮頓生,在雲深處歸隱。
即使學不會遺忘,也要把畢生的念埋葬。
沒有人記得要陪我穿越千年的輪回和滄桑。
花開無葉,葉生無花。誰也不是誰的,曼珠沙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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